第四章：猥亵

“这家这家，还是这家吧。”李金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家烧烤店前，他手里的手机还响着游戏的声音。

“这是我们之前常来吃的地方。”张宇则是拉着圣矾解释。

圣矾没说话，闷头坐在了椅子上，周遭热闹的交谈碰杯声传来，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喜悦里。

这就是平凡生活的自在之处，不多想不烦忧。

可圣矾不是这样的 ，他不甘平庸，也不想碌碌无为的度过这一生，他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。

此时服务员上来热情的询问：“几位想吃点什么？”

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，身材有些发福，显得油腻的头发扎在脑后，左手拿着一个本子，右手拿着一只圆珠笔，停在圣矾的身侧。

“羊肉串、牛肉串、烤小黄鱼……”张宇不客气的点着菜。

“哎。”菜上桌的时候，其他人都在大快朵颐，只有王康叹息了一声，他手里拿着一串羊肉串，半天都没吃完。

圣矾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反常，他就坐在圣矾的正对面。

圣矾给他倒了一杯啤酒，开口说道：“心里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，总是憋着会憋坏的。”

“这事儿吧，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。”王康神色为难，抬头和圣矾对视了一眼。

李金和吴昊放下手机，难得的关掉了游戏，两个人八卦的看向王康，“跟我们还有什么不好说的？你快说说，兄弟们都等着听呢。”

圣矾也好气，一双目光盯着王康。

王康端起面前的酒杯，一饮而尽，支支吾吾道：“就是我今天下班的时候，看到了我们组长猥亵一个女孩子。”

“吆喝，稀奇事儿啊，这都能让你碰到，那你详细说说，他是怎么猥亵人家的。”吴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，继续追问。

“这有什么好详细说的，在公开场合下，他能做的多过分？”王康嘴上这样说着，可他的脸色出卖了他。

“你就别跟兄弟们打哑谜了，快说。”吴昊催促。

“这你要是哪天在组长面前旁敲侧击的说说，说不定你以后的日子好过很多呢，别人上班你摸鱼，还给你升职加薪。”一直没说话的于昌乐忽然开口。

在座的除了圣矾，都醍醐灌顶。

毕竟猥亵女性可是要坐牢的，能做到小组长不容易，多少人盯着这位置呢。

王康却摇了摇头，“这么做太缺德了。”

此话一出，大家都恨铁不成钢，于昌乐打哈哈的说着：“要是你不敢去，这事儿我替你去说得了。”

“拉倒吧你。”王康一把打落了于昌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。

王康是个老实人，见不得小组长欺负女孩子，可威胁人这事儿，一来他害怕被组长报复，在流水线上混不下去，而来他脾性不允许他这么做。

几个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，酒足饭饱之后，圣矾跟他们的关系也好了很多。

就在圣矾询问服务员饭钱多少时，张宇拉住了他伸进口袋里掏钱的手。

“兄弟，你是最晚来的，哥几个请你吃饭应该的，之前那话就是开玩笑的，别放在心上，我们付我们付。”

张宇说着，扫了下桌子上的二维码，这时候服务员刚走过来，报了饭钱，一共是216。

张宇付了钱之后，其他人自觉的把钱转给了他。

圣矾有些羞愧，就他一个人用的是老年机，没有进微信群。

“张宇，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吗？”回宿舍的路上，圣矾和张宇走在一起。

他需要买些衣服，网上便宜，拼多多19块钱就能买一套，比实体店里划算太多了。

张宇想也没想，把手机递给他。

圣矾挑好了衣服，一套19.8的，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20块，塞到张宇手里，示意他帮自己买一下，毕竟支付是要微信支付密码的。

“这你跟我客气啥，这钱我咋好意思收？”张宇心直口快，20块钱，一包烟而已。

圣矾却执意要他收下，“你请我吃饭，那是兄弟情谊，我可以不给饭钱，但这买衣服的钱，你必须收下，要不然就是看不起兄弟我。”

他都这么说了，张宇再不拿着也不好，于是伸手接过现金，揣进了口袋。

路过麻将馆的时候，于昌乐挪不动脚步了，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后，一溜烟就钻进了麻将馆里。

小吃街的后面，一整条小巷子里都是麻将馆，一到发工资这天，这里比春节的街道还要热闹。

“于昌乐这小子，手里攒的钱都是这么赢来的，每个月请假三天，都用在这儿了。”

于昌乐脑子灵活，早就发现了这是个商机，也正因为如此，他是几个人里面过的最逍遥自在的。

平时工资用来日常花销，仅靠每月这三天赢来的钱，就存了不少呢。

第二天休息，圣矾半个月来第一次睡到自然醒。

……

接下来的几天，圣矾每次下夜班回来，都能看到王康还躺在床上，都快一星期了。

“王康，你这样天天迟到，没事儿吗？”按照厂里的规矩，迟到是要被扣钱的。

“我不迟到他也找理由扣我钱，就这一星期都把我半个月工资扣没了，他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，怕被揭发就拿我撒气，他猥亵女生的事儿，又不是我说出去的。”王康多少有些破罐破摔了。

“有没有问过那个女孩子，还有谁看见了这事儿？”圣矾提点着，别是这女的自己说出去，嫁祸到王康的身上。

“这我哪里好问？”王康脸皮薄，“我先出去吃饭了，那女孩子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，她说要感谢我，请我吃饭。”

“今天刚好她休息。”王康恍然大悟似的从床上起来，走进浴室洗漱去了。

圣矾倒在床上，上了一整晚的班，又加班了两个小时，他是真累了。

不多时，王康已经洗漱完，还专门换了一身衣服出门。

那得意的模样，就差把约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。

电子厂的爱情，来的就像暴风雨一样快。

圣矾拖着疲惫的身体拿了毛巾，从浴室出来后径直的朝澡堂子走去。

这栋宿舍楼，每一层都有个澡堂子，环境算是很不错的了。

圣矾来到澡堂，打开花洒，哗哗的水流在身上。